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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本是同根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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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弓箭手退后!刀盾手收刀!双手持盾!”

    “长矛手上前!间隙两尺三!”

    “矛从盾上走!两段式刺杀!战仆预备!”

    甲、乙、丙、丁四段戍卫长纷纷吼叫着布阵。他们知道,在失去城墙庇佑的近战中,一个蛮人的石斧木槌至少需要五个城卫军合力抵抗。长矛手与刀盾手的配合、协同是唯一手段。

    而城墙脚下,蛮人仍然纷纷涌来,被火炮轰碎的人塔渐渐堆起。天空上,被土元兽掀到半空的蛮人正嗷嗷叫着如陨石般即将落上城墙……

    “能估摸个数么……吴首……”一名小队长打着哆嗦,看向戍卫长。

    吴大六嘬了嘬牙花子,“一眼都望不到边。你看远处,还往这里涌呢,你叫我怎么估计……十万?二十万?不知道。从未打过这么糊涂的仗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要死了?”不远处,一名城卫军喃喃自语。恰在此时,所属的小队队长突然大吼,“来了!刀盾手,长矛手,起!”

    杀喊声中,土元兽抛出的蛮人落上城头,外城墙不少地方已经与零星蛮人展开近战。而弓箭手在后,只得盲目的按照各自小队长的命令射出抛物线,想阻止城墙外再一次缓缓垒起的蛮人尸塔。

    蛮人的眼中尽是疯狂。常年咀嚼土元兽坚硬皮肉的牙齿已经残碎不堪,口水从参差不齐的齿缝中流出,食物和奴隶,近在咫尺!

    “该到我了……”“杀字号”箭楼,青竹抬起常青的箭门大弓,摸摸手腕处刚刚结疤的伤口,缓缓道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城内掌炮组第二轮炮击正在轰鸣。

    吴大六很焦虑。戍卫长临城,身边原本有成编制的亲卫队。奈何从天而降的蛮人咚咚坠地后,只晃了晃脑袋就大吼着扑向前方刀盾手组成的战阵杀成一团。而有的蛮人则是恰巧砸入阵中,扛着小树般的石斧就一阵狂抡,城卫军矛折盾碎惨叫连连。

    说巧不巧,恰恰一位独臂蛮人落到吴大六身前,足足八尺高的身躯将两位亲随砸成肉泥。吴大六抽出长刀便要随众亲兵蹂身而上,却听嗖嗖声中,一道闪烁的绿光瞬

    间没入蛮人头颅,怪物般的身躯轰然倒地。

    杀字号箭楼上,青竹一双凤眼闪烁着寒光,追风部众人也纷纷将手中投矛的火药包卸下后投掷而出——不再阻止城墙外渐渐叠起的蛮人肉塔,转而攻杀被土元兽抛在城头的蛮人。

    城卫军与蛮人厮杀正酣,忽然城内一声巨响,只见浓烟中,一门粗大的炮管猛然弹起后落下,随之而来一阵惨叫。

    一名哨骑兵狂奔而至城主常未名处:“报!两门火炮炸膛!其余炮管奇烫无比,也有炸膛趋势!掌炮组请求暂停炮击!”

    常未明大怒,“都什么时候了,留那几门子炮作甚?打!打光为止!炮管没了,让人把炮弹拎上城墙,点了火折子直接往下砸!”

    一声令下,轰鸣声震耳欲聋般响起——锐金城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危机的战事,理论上大秦火炮的上限是半炷香一发,这次不计后果的三轮炮轰后,掌炮组最后一门重炮终于彻底瘫痪……

    此时,只剩下箭楼在抵御攀援而上的蛮人。城头处蛮族如雨般落下,同城卫军战成一团;城墙下眼瞅着蛮族又是人踩人地拱起巨大尸塔……城卫军战线已渐趋混乱。

    终于,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,一只附满黑毛的粗大手掌搭上了外城城头——一名刀盾手眼疾手快,绕过正缠斗的蛮族一刀剁了上去。鲜血迸射中,却被另一只蛮人的手掌抓住脑袋,惨叫声中被甩下城墙……

    常未名看的清楚,面色铁青。忽地一声呼痛,却是登上城墙的蛮人瞅准了那边衣甲鲜亮,纷纷掏出短小石斧投了过来——蛮牛般的投掷下,近卫军盾碎,侍从的尸首带着巨大惯性将常未名撞倒在地。

    箭楼上常青看得额头青筋暴起,阴柔的面庞更是满泛杀气,猛然抽出腰畔长剑就要跃出箭楼,却被追风部将士死死拉住。

    “大公子不可!蛮人已登上城墙,咱们下箭楼,入内城!”

    “是啊大公子!城主定然无恙!”

    “大公子快看!城卫军都在涌向城主护驾!”

    常青惨笑着摇头,“虽然如此,但阵线已乱,蛮人肉塔已成

    ,还怎么抵挡?土元兽抛野人这战术真是闻所未闻!唉唉唉,我太是难过……”

    蛮人临城,包括吴大六在内的四位戍卫长此时此刻也是豁出性命,竭力组织城卫军杀向蛮人登城的三个“缺口”。“刀盾手撤盾!躺地刀近身砍杀蛮人下盘!”

    最前端的刀盾手撤盾亮刀,纷纷大吼着持刀前扑,拼着被石斧、木棍砸碎头颅,也要砍断蛮人双腿;长矛手随即而至,转瞬将三五名被砍伤的蛮人扎成刺猬。

    “把他们推回去!推回去!战仆正在运炮弹,坚持到他们来!”吴大六吼得声嘶力竭,然而南人近战绝不是已陷入疯狂的蛮人的对手。搏杀中,随着越来越多的蛮族登上城墙,身边的亲卫也死伤的七七八八。

    兵器碰撞,此时蛮族的巨大而原始的“钝器”占据绝对上风——石斧、石棍抡圆了乱砸,城卫军刀折矛断,最后只能用命去填。

    随着几声惨叫,一名蛮人已经杀到吴大六眼前,吴大六紧咬牙关抬起手中长刀,恪守铁血大秦“无令不退”的军中传统,牢牢站在原地!

    此时此刻放眼望去,城墙上七八名秦人围着一蛮人搏杀。城卫军已经被蛮族冲的阵线散乱,眼见那蛮人向吴大六杀来,身边仅余的两名亲卫大吼着扑去,却被蛮人石斧几下掀翻在地,瞬间没了气息。

    眼瞅着吴大六就要被砸成肉泥,忽然一把铁锤噗一声嵌入蛮人头顶,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混着涌出,翻着一双巨眼,蛮人死得不能再死。

    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映入吴大六眼中——这不是跟着大公子师姐一道而来的那个叫……孤城在的孩子?

    正是孤城在。与此同时,金元帮帮主曹大力挥舞着金瓜巨锤也跃上城头,同两名蛮人战成一团;地躺门石飞飞手中双刀寒光闪动,以背贴地,滴溜溜滑到蛮人脚下就挥刀狂砍;金凤门“五凤六凰”十一位高手或娇喝或轻咤,手中飞蝗石甩手箭不断将几名蛮人扎成筛子。同时不断射出牛毛银针,针头在阳光下闪现紫青之色,显是染了剧毒。就算蛮人稍被擦破皮肉,也很快便委顿在地,全无呼吸。